专为书荒朋友们带来的《何时明月照归人》主要是描写召彦叶如婷之间一系列的故事,作者爱吃椒盐脆鳝的嘉吉细致的描写让读者沉浸在小说人物的喜怒哀乐中。...
《何时明月照归人》 第1章何时明月照归人精选章节 免费试读
老家门前的那棵梧桐树早在民国十二年的那个秋天开始,就在战火氤氲里失去了本来的模样。
而原本可以在那里平安长大的我,也在那场混乱中,辗转北上,去了当时风光无限的北平城。
我这一生都被困于此,那梧桐树影,最终也只能随风飘零。“雨落,召家的二公子来了,
喊你去呢。”我应了声,起身往外走去望向喊我的这个女人。“来了。
”比那个男人更吸引我的,是叶如婷殷红指甲夹着的那一支哈德门。“快去吧,
哈德门什么时候都有,但找你的人可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走了。”叶如婷是舞乐门的经理,
自她收留我开始我便习惯了听她的吩咐做事,这么多年下来,也算交心,可有时候,
我竟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样一个人。我出了后台,
在一片霓虹舞乐中看到了那个把头发梳成一丝不苟,
胸前挂一只银白色怀表的男人坐在沙发上,跷着二郎腿,左手拿一杯酩悦,
依旧是那副矜贵纨绔的样子。“召二爷今天好兴致。
”说着我走近用手把他西服上的一丝褶皱压平,顺带坐到了他的身旁,他神情微怔,
转瞬又恢复了以前吊儿郎当的样子:“雨落姐姐想我了吗?”他语气散漫,
我看着他那双含情的桃花眼,差一点就要晃了神,赶紧道:“您来,我就有钱拿,
当然每天盼着您来。”“是吗?”召彦拿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我光顾着看舞池中央闪烁的霓虹,却忽略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落寞。“依依,当年的事,
是我不好。”或许是喝醉了,召彦突然说出的话,竟又让我想起许多年前的故事。
那时候日本兵还没有这么猖狂,我的家人也还在,也还住在大宅子里,
每日等着召彦来找我玩,那时候年纪小,还不懂什么感情,只是觉得,
要是能那样活一辈子也好,可后来的经历告诉我,老天爷把最好的东西从一开始,
就已经给了我。不知道感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转变的,我十八岁那一年,那棵梧桐树下,
召彦对我说:“我喜欢你。”那个时候听到这句话,没有错愕,也没有紧张,
开心填满了我的整颗心。顺理成章的,两家开始商量婚事,约定婚期。可世道太乱,
有情人终归无法相守偕老。离婚期还剩三个月的时候,我的父亲强硬地要我和召彦断绝来往,
甚至一度要把我送出国,但那个时候太年轻了,以为爱情大过一切。我没有听父亲的话,
甚至和他大吵了一架,依旧偷偷出门与你约会,直到那一天我回家的时候,
入眼的是血腥和疮痍,那些倒在地上的人,是从小看我长大的叔叔、姨婆们,
我难以置信地往里走去,希望我的父母能够没事,那一段路,是我此生走过的最长的路,
我不断地祈求上天让他们平安,直到我看到太师椅上已经被枪打成孔洞的两个人。那一刻,
悔恨、怨恨、仇恨都从我的脑海中涌出,我想报仇,我无法活着接受这一切。
巨大的悲痛和走投无路的我只能找去召家,可去了召家得到的却是召彦已经出国的消息。
那一年,北平城的冬天雪下得格外早,也格外大,
大到我们都无力抵抗命运带我们走向的那条路。我在大雪纷飞中走了很久,一直到视线模糊,
腿脚发软得倒在地上,我以为,我这辈子大概到那里就结束了,但我遇见了叶如婷,
她给了一碗热汤喝,又把我安顿到舞乐门后院的偏房,我原本是不想活了的,
但她给了我一巴掌,又突然过来抱住我,她那个时候也不过才二十八岁,
我什么事情都没和她说,
但她却什么都知道一般对我说:“只有活着才能继续我未完成的事情。
”未完成的事情是什么?是报仇吗?就这样,我在舞乐门住了下来,
凭着一手弹琴的本事和一副不算难看的皮囊,也零零碎碎为舞乐门挣了一些钱。
日子这么过了好多年,舞乐门里灯红酒绿,歌舞升平,
以至于我竟然已经很久没有想起很多年前的痛苦,也渐渐忘记了报仇,去哪里报仇,
要找谁报仇。直到,他重新出现在我的世界。并没有想象中的寒暄,只是像每一个顾客一样,
花钱,点人,喝酒。那些往事,他不提,我也便不提,就像从未发生过那样,
他好像变成了一个整日沉溺酒乐的**,而我堕落成了**,我们就这样,
喝酒、唱歌、偶尔做些逾矩的事情。我之前以为的那段天定良缘,
终归也跟着我们堕落成了露水情缘。今天的他,好像和平时一些不太一样,
也不去***舞乐门其他的姐妹们了,对舞池中央闪烁的霓虹也置之不理,
竟然开始提那些已经被丢到角落里任染尘埃的往事。“喝醉了,召二爷,雨落,
才是现在的我。”我轻轻抚平他眉心的褶皱,红唇张合,吐出这几个字。召彦听到这句话,
也笑了:“对啊,雨落姐姐。”说着顺势倒在我的颈窝,
趴在我耳边说:“我喜欢你喜欢得快要疯了。”我听到这句话,身体怔愣了一瞬,
随即说:“你喝醉了。”召彦抬起头来,眼神中沾染迷离的醉意,强撑着说:“我没醉。
”那一个瞬间,好像耳边的一切喧闹都安静下来,我分明听得到他胸腔里那颗心跳动的声音,
但也只是那一个瞬间。之后他躺在沙发上,依旧是舞乐门那个吊儿郎当的新潮少爷,
而我依旧是陪他喝酒寻开心的**,我忽略了他迷离眼神后的清明,
他也没看到我落寞背后的希冀。也许借着酒精,才能把淋漓的爱意表达出零星。“荷花,
召二爷醉了,打电话找人来接。”召彦在沙发上轻阖双眼,不知道是真的醉了,
还是真的困了。我描摹着他的轮廓,从眉头到鼻尖,然后再到脖颈,我的手停在那里,
只要稍稍一用力,他就会因为窒息而亡,但我看着他紧蹙的眉头,终究是松了手。我恨他,
恨他的不告而别,也恨他的薄情寡义,还恨他的冷眼旁观,可我好像没办法真的恨他,
毕竟,当时我们都太年轻了,无能为力的事情多的是,他拗不过他的父亲,也帮不了我。
“雨落姐姐,人来了,我帮您扶着召二爷出去。”接召彦的人到了,
荷花的声音把我从过往的思绪里拉了出来。把召彦好不容易扶到车上,
他却像突然清醒了一般,盯着我看了半晌,又拉着我的手,稍一用力,我跌进了他的怀里,
正当我想要起身时,却感觉到他的力道死死地箍着我,让我无法动弹。“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有些不满,但召彦好像并不这样觉得,他把我扶好,吩咐司机回家。直到车子停下,
我才明白召彦口中的家早已不是很多年前的宅子,而是一栋新式洋房,
这里隐约有栀子的香气传来。“依依”他从车里出来艰难地站稳,
手轻轻抚上我的脸颊:“跟我走吧,去一个不用数着炸弹过日子的地方。
”那天晚上的月亮格外耀眼,映照得他的眼睛愈发清亮,那里边只有我一个人。
或许那天月光太过清明,把求爱的人照得迷醉,我的心里了隐约生出一点希望,
我希望他这一次可以信守诺言。但我又笑了,醉酒的人口中说出的话又有几分真心?
好像还是酒精不够多,否则,我该再沉沦下去的。我大概是真的醉了,
与一个浪荡子交换真心,还妄想他眼里的爱意。隔天我醒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过,
我看了看洁白干净的床被,又看到了床头的栀子,很久以前召彦每次见面都会给我一朵栀子,
他说栀子和吴依都是世间最洁净的存在。可那是吴依,不是雨落。想得有些头痛,
大概是昨日饮酒,又吹了些风。我不想在这里多作停留,刚要起身,
召彦就端着一碗白粥推门进来。“睡醒了?喝些粥吧,昨日陪我喝了那么些酒,
这会儿胃里肯定不舒服。”召彦眼角带笑地进来,伸手探了探我额头的温度,
用勺子舀着粥递到我嘴边。我顺势接过,这样亲昵的动作,不合适我们现在的关系。
召彦也没有拒绝,只是拿起床头的栀子嗅了嗅:“今早上刚摘的,新鲜吧?
”他好像也没有期待我的回答,只是自顾自地说:“喝完粥我们去院儿里走一走,
你从前最爱栀子了。”“不是我爱栀子,是你总送我栀子。”说完,我们两个都怔愣了,
对往事绝口不提,是我们再次相逢后的默契。可召彦好像并不在意,甚至他看着我的眼睛,
笑了出来。室外一片栀子清丽自在,在翻动过的泥土里汲取着阳光肆意生长。
我闻着淡淡的花香,忽地偏过头去看他,他今日摘掉了那副略显老气的眼镜,
本就白皙的皮肤被阳光映衬得越发干净,墨色瞳孔里大片的栀子招摇,
几乎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我们还是小时候的样子,他年少阳光,我随意安然。“好看吗?
”召彦的声音重新让我的注意力回到这片花园里。“好看。”“我当然知道,
我在你心里一直都好看。”召彦好像又恢复了刚来舞乐门时候的样子,吊儿郎当,
老说一些让人脸红的话。“召二爷的脸皮上如果种些栀子花,怕是要比这院子的花开得还好。
”半晌,召彦似乎是反应过来,脸憋得通红。我的心情放松下来,
和他一起在这片栀子花里笑作一团。那时候我有一个念头,如果时间可以停在那一刻,
那该有多好。“反正时间还早,陪我去做个礼拜吧。”召彦抓着我的手,目光灼灼。
“你还信这个?”我不自然地避开和他的对视,我不想再一次,落在他织好的网里。
“国外的时候,偶尔会去,回国以后,慢慢就成了习惯。”召彦说着眼眸中有瞬间的黯然,
可我没有看到。那是一个不怎么规整的小教堂,地方也很偏僻,
只供周围胡同里的人偶尔做礼拜,神父的胡子也稀稀落落,和这个教堂一样,
饱经岁月与战争的消磨。“哥哥你来啦!”我看向声音的来处,是一个瘦小的,
胸前挂着银制十字架的男孩儿。“对喽!”召彦说着蹲下身,把朝他奔来的孩子抱在怀里,
孩子糯糯地答着喜欢,又怯生生地看向我,一脸防备。“这是吴依姐姐,哥哥的好朋友,
哥哥带漂亮姐姐来看你,开不开心?”召彦向他介绍着我,小孩儿看起来很开心,
没过一会儿就缠着我要抱抱,一起玩闹了一会儿,
召彦便和他坐在椅子上聊着最近的学习生活方面的情况,两个人看起来是真的要好。
这空当儿,我便从神父那里了解到:小朋友叫林彦深,是日本兵打来时,
一户虔诚的基督教徒家的孩子,据说父母都是教书先生,因反对外敌侵占北平城遭了难。
小孩儿眼睁睁看着父母死在自己的面前,自那以后就变得越来越不爱说话。
召彦是几年前来到这个地方,恰好碰到这孩子迷路,就把他送了回来,
往后对这孩子越来越上心,这小孩儿也只喜欢同他交流,不过现在情况也在慢慢好转,
就是还有些怕生。天色将近傍晚,召彦带着小孩儿,说要一起去吃豌豆黄,
我们找了一家小铺子坐下,等菜的空儿,小朋友突然问:“姐姐是哥哥的女朋友吗?
”一脸的天真无邪,果真还是孩子。我抬起头看召彦,他一脸无辜地看着我,
好像真和他没关系。我将计就计,偏头问小孩儿:“小孩儿,说说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今天哥哥和我在一起聊天的时候,眼睛老是看你,而且他今天和我说话,
嘴角都带着笑,可好看了!”我听见这个答案笑了起来,又问:“哥哥平时很严肃吗?
”“也不是,就是一说到课业,就一脸严肃。”说着还偷瞄了一眼召彦。
“还不是你平时不好好学课业,老偷懒。”召彦回得很快,我听着这一大一小的斗嘴,
突然又想,如果没有那些事情……那大概也会幸福吧。可是命运弄人,
乱世里又怎么敢奢求幸福。在送我回去的路上,我看着月亮照在大马路上,踩着自己的影子,
声音轻的像是北平城的雪:“若是月亮熄了……”“那我便做你的月亮。”他驻足,
月光落进眼底。那天晚上的月亮格外温柔,像尘封多年的银河极尽最后的璀璨照亮世人。
那一刻,我望向他的眼睛,里面有片刻的永恒。我从二十多年的时间里偷来了片刻的欢愉,
此后,是无尽的缠绵与念念不忘。北平城的日本兵还是嚣张得很,
头顶乌泱泱的轰炸机时不时就出来吓唬人,舞乐门的留声机里头,还在咿咿呀呀地唱着歌。
整日关在舞乐门里头唱歌跳舞的人们,竟以为这是他们的盛世。召彦这些日子好像很忙,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叶如婷也是整日见不着人影,只是偶尔几个日本人来时,
叶如婷会出来接待,我还是继续在这个地方唱着歌,
日子寡淡地让我以为自己仿佛从未与任何人有过任何交集。直到山本六郎的到来,
他是个不同寻常的人物,每次只身一人,也不点**,只是在二楼的主位上默默喝着清酒。
偶然听这里的几个**说起,他是新来的日本外交官,
与驻北平城的最高军事指挥官私交甚好。我从未近距离见过他,只是在台上唱歌的时候,
远远地看见过。但那天,山本的阵仗很大,来了很多人,也去了很多**陪着,
直到叶如婷找上了我。据她说是山本指名要我来,
可是叶如婷不是不知道我和日本人的深仇大恨。“你就不怕,我要是去了,
你的整个舞乐门都会跟着遭殃?”我眼皮都不抬,摆弄着桌子上的杂物。“你要不去,
整个舞乐门也得遭殃!”叶如婷不由分说要拉着我出去,我甩开她的手,
索性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推到在地:“叶如婷,你要去当狗你也别拉着我,
你不是不知道我的父母都是被那些**日本人杀的,你要是让我去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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