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为书荒朋友们带来的《遴选路上34岁的归途》主要是描写徐尚李文多多之间一系列的故事,作者添菜细致的描写让读者沉浸在小说人物的喜怒哀乐中。...
《遴选路上34岁的归途》 第34章遴选路上:34岁的归途第1章 免费试读
县民政局的办公楼藏在老城区的巷子里,墙根爬着青苔,三楼办公室的窗户玻璃裂了道缝,风一吹就“嗡嗡”响,像只喘不过气的老蜜蜂。墙角堆着几摞民生物资申领台账,封面印着“低保户秋冬保暖内衣发放登记”“米面油临时救助申领表”,最上面的台账边角有点卷,沾着点灰尘——是上周整理完没来得及归档的。桌上的打印机时不时卡纸,每次都要徐尚蹲下来,对着机身拍两下才能继续吐纸。
这是他入职县民政局的第四个年头,34岁的年纪,一个享受四级主任科员待遇的一级科员,工资卡上的实发金额定格在5800元。他指尖翻着《全县低保核查情况汇总表》,指缝里沾着台账纸张的毛边,脑子里却忍不住闪回三年前在央企的日子——2021年,他30岁,在中铁某局下属子公司做铁路项目成本核算,那年年底,主管位置空出来,领导找他谈过话,说“再盯完这个标段,就提你当主管”,那时他月薪1.8万,季度奖能抵现在三个月工资,出差住四星酒店,报销三天就能到账。时不时可以给妻子李文买套她喜欢的高档护肤品,给儿子多多报全年的乐高班,不用像现在这样,多多的乐高班去年就停了,理由是“先省省,等爸爸工资稳定点再说”。
“小徐,发什么愣呢?城***区那户的收入证明,你下午得跑一趟。”斜对面的老张端着搪瓷缸走过来,缸沿磕出了缺口,里面的枸杞浮在水面,热气裹着话飘进徐尚耳朵,“上次老刘核查城西村,没跟村支书打招呼就上门,人家故意漏报两户独居老人,回头被局里批了顿‘工作不扎实’。咱们这民政工作,‘人’比‘表’金贵——你看小李,去年帮王支书整理了半年台账,今年就提了办公室副主任,你呀,太实在。”
徐尚“嗯”了一声,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表格边缘,手机放在桌上没有锁屏,界面停留在微信朋友圈的一条动态上,那是前同事李建超发布的朋友圈动态。照片里,李建超穿着深灰西装,坐在省公司的会议室里,面前摆着“项目主管任职座谈会”的鎏金名牌,配文是“34岁,所成皆所愿,感谢平台”。下面评论区里,以前的同事都在喊“超哥威武”“还记得当年咱们一起熬的通宵吗”,徐尚盯着屏幕,喉结动了动——当年他和李建超一起进的央企,李建超比他还要小一岁,现在却成了主管,而他,34岁,还在县城民政局核低保数据。
他下意识摸了摸西装内袋,里面揣着刚发的工资条,折叠的边角已经被磨得发毛。上周工资晚发了五天,李文拿着房贷催款短信跟他说“还好我这个月工资发得早,先垫上了”,那句没说出口的委屈,比“5800”这个数字更扎心。他想起在央企的日子:不仅工资高,晋升也看得见,28岁当项目副组长,30岁差一步主管;现在呢?同期进局的小李,靠跟乡镇对接台账提了副主任,他守着低保、养老站这些“硬活儿”,四年才享受四级主任科员待遇,那还是自己考了在职研究生学历才换来的,至于说副科——连个影子都见不着。
更让他挂心的,是市区那套房子。2020年,他和李文在市里买了套两居室,首付花光了两人所有积蓄,每月还6800房贷。后来考到了县城公务员,李文也随着去了县城工作,房子就空了下来,上次回去看,阳台的绿萝枯了,地板落了层薄灰,多多趴在窗边,手指戳着玻璃上的水汽:“爸爸,我想回这里住,还记得楼下那个有滑滑梯的小公园吗?上次妈妈带我来,还有妮妮一起玩沙子,县城的公园没有那么大的滑滑梯,妮妮也好久没跟我视频了。”徐尚当时没说话,只是摸了摸孩子的头——多多上幼儿园时在市里待过半年,跟邻居家的妮妮成了好朋友,后来搬去县城,每次视频都要问“什么时候能回市里跟妮妮一起玩”。现在每月还着房贷,却住不了,还要在县城租老小区的房子,楼道里的声控灯坏了一半,晚上回家得扶着墙走,。
“想啥呢?魂都飞到大西洋去了。”老张的声音把徐尚拉回现实,他赶紧把工资条叠好塞进内袋,扯出个笑:“没什么,张哥,就是在想下午去城***区,要不要顺便把那户的银行流水也核了。”老张撇撇嘴,喝了口枸杞茶,茶渍在搪瓷缸里积成褐色的圈:“你就是太较真。上次带你去城郊乡核查,王支书拉着你喝酒,你说‘不会喝’就躲了,人家后来跟我说‘这小伙子不合群’。咱们县就这么大,抬头不见低头见,你以前在大公司只管对着电脑做项目就行,在这不行——下次跟我去乡镇,我带你认识认识下面的人,敬酒你少喝两口,意思到了就行。”
徐尚点头应着,目光重新落回表格上,红色批注里“需核实”“需补充”的字样突然变得刺眼。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穿蓝布衫的王桂兰大妈拎着布袋走进来,布袋上印着“XX粮油”,边角磨破了,布袋里面的花生哗哗作响:“小徐同志,我家那低保这个月还没见着,你帮我看看呗?我还等着买降压药呢。”
徐尚赶紧站起来,把大妈递过来的花生推回去:“王大妈,您别客气,这花生我不能要,我帮您查一下。”他点开低保系统,输入身份证号,屏幕显示“补贴已发放至指定银行,具体到账时间可咨询客服”。刚要解释,老张就凑过来:“王大妈,您放心,小徐这就帮您查银行电话,到账了让他给您回个信。”大妈乐呵呵地留了电话,走前还说“小徐是个好娃,不像以前的,问两句就不耐烦”。
大妈走后,老张拍了拍徐尚的肩:“看见没?老百姓图的就是个踏实。你跟他们说‘找银行’,他们心里没底,你说‘回电话’,他们就放心了。”徐尚没说话,坐下来继续看表格,心里却像堵了块石头——以前在央企,他管的是动辄上亿的铁路项目,对接的是设计院、施工队,讨论的是“技术优化”“成本控制”,每月拿到手的工资能让家里踏实;现在管的是“低保到账”“补贴发放”,不是不好,是他总想起李文提起“想做个体检却舍不得花钱”时的语气,想起多多看着别的小朋友玩乐高时羡慕的眼神,想起自己在县局里一眼望到头的晋升路。他不是嫌这份工作琐碎,是嫌自己没能力给家人更好的生活。
傍晚下班,徐尚推着电动车出民政局大门,车座被晒得发烫,他垫了张纸巾才敢坐上去。车筐里放着待补的低保材料,还有袋刚买的烤串——多多爱吃的鸡肉串,还热着。骑到“惠民商场”门口,他看见李文正牵着多多的手,站在玩具店玻璃柜前。
多多穿着蓝色校服,是今年刚买的,倒也崭新漂亮,他指着里面的遥控车喊:“妈妈!你看这个车,跟市里房子里那个一样!上次我跟妮妮玩,她还说我的车酷呢!我想下次回市区的时候,和妮妮一起比赛。”李文笑着摸了摸孩子的头,转头看见徐尚,眼角的细纹里带着笑意:“怎么这么晚?我跟多多等你半天了。”
“报表要补材料,还接待了个低保户,耽误了会儿。”徐尚跳下车,蹲下来摸多多的头,孩子的头发黑亮,是早上李文给梳的。他看向遥控车,标价198元,心里算了算——这个月工资刚发,房贷已经扣了,还能剩点,就说:“想要就买,咱们周末带回市里的房子,让它在阳台跑,到时候邀请妮妮到家里来,让她看看你的新车。”多多的眼睛亮了,赶紧点头:“好!我要跟妮妮说,等爸爸不忙了,就带我回市里找她玩。”
李文拉了拉徐尚的胳膊,小声说“不用这么破费”,徐尚却摇摇头:“孩子想找朋友玩儿,也想回市里住,这点心愿得满足。再说,我也不想总让他跟着咱们委屈。”往家走的路上,李文说“昨天妈打电话,说市里的房子该通通风了,不然家具该潮了”,徐尚“嗯”了一声,心里更不是滋味——他现在职场上晋升困难,家人不能住回属于自己的房子,在县城租老房子,生活上的确有诸多不便。
回到“幸福里小区”,打开家门,一股饭菜香飘过来,李文已经提前做好了饭菜。客厅的灯泡亮得很稳——上周刚找人修的。冰箱上贴着李文的便签:“房贷6800已还;电费交了;多多的作业本快用完了,下次路过文具店买几本。”字迹工整,末尾画了个小太阳,旁边还写着“市里房子的物业费该交了”。
三口人一起吃过饭,徐尚走进厨房开始洗碗,水流哗哗响。李文想帮忙:“你也累了一天了,也不休息一下。对了,今天王老师跟我说,县实验小学的学位挺紧张,不少家长都想往市里送,多多明年上学,咱们得早点打算。”
徐尚嗯了一声没说话,刷完碗走到多多房间。孩子正拿着《西游记幼儿版》翻,桌上放着新作业本,铅笔是刚削好的,笔杆上贴着贴纸。“爸爸,你看孙悟空!”多多举着书给他看,脸上满是骄傲,徐尚笑着摸了摸孩子的头,心里却更坚定了——他要想办法回市里,让多多在市区上小学,住回自己的房子,自己在职场中说不定也可以“人挪活”,不在县城困着。
夜里,多多睡熟后,徐尚躺在沙发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李文的呼吸声从卧室传来,他想起去年调整到四级科员待遇时,办公室主任跟他说“好好干,下次副科有机会”,可他知道,县城里实职副科的名额少得可怜,等轮到他,说不定要到40岁。他起身走到书房,书房是个小储物间,堆着杂物,只有一张小书桌。他打开书柜,翻出当年考公务员时的《申论》教材,扉页上写着“加油,为了家人”,于是又在旁边写了一行新的:“34岁,争取去市里,回咱们的房子。”
窗外的月光照进来,落在书桌上,徐尚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他想起大学室友老杨,现在在市委办工作,上次聊天时说“想往市里走,考遴选是最直接的路”。他拿起手机,给老杨发了条微信:“老杨,遴选怎么准备?我想考去市里,想好好学一学、拼一把。”
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响起,徐尚抬头看向夜空——县城的星星很少,却有一颗特别亮,像在为他指路。他知道,遴选的路不好走,但为了回市区的家,为了自己的职场盼头,他得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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