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为书荒朋友们带来的《票根背面的告白》主要是描写林晚陈默之间一系列的故事,作者每天发疯半小时细致的描写让读者沉浸在小说人物的喜怒哀乐中。...
《票根背面的告白》 第1章票根背面的告白精选章节 免费试读
第一章:票根电脑右下角的时间跳到下午五点五十九分,林晚保存好最后一篇待校对的稿子,
揉了揉发涩的双眼。办公室的人已经走得七七八八,窗外都市的霓虹初上,
将她工位旁的玻璃映出一片模糊的光晕。就在她准备关机的瞬间,
邮箱提示音清脆地响了一声。发件人是一个陌生的Q邮箱地址,
主题却像一颗精准投掷的小石子,
在她心湖上砸开了一圈不容忽视的涟漪:「陈默&邀请您分享我们的喜悦」。陈默。
这个名字像尘封已久的琴弦被无意拨动,发出一声沉闷却悠长的回响。
她握着鼠标的手指微微一僵。十年了。她点开邮件,是设计精美的电子请柬。洁白的婚纱,
笔挺的礼服,新郎新娘相拥而笑,幸福几乎要溢出屏幕。新郎是陈默。
照片上的他眉眼依旧清俊,褪去了少年的棱角,多了几分沉稳,笑容得体,
是标准的幸福模板。林晚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攥了一下,不疼,
只是有种沉甸甸的、空洞的下坠感。她以为自己早已放下,
原来只是把那些纷乱的情绪打包塞进了记忆的角落,而这个名字,就是开启那个角落的钥匙。
她机械地移动鼠标,往下滑动。请柬末尾有一行小字:“为**一份特别的青春纪念册,
诚邀各位老同学分享手中与新郎新娘相关的珍贵老照片或记忆片段,可直接回复本邮件。
”鬼使神差地,林晚点开了那个所谓的“素材包”链接。里面是几张陈默提供的示例照片,
有高中校运会的大合照,有毕业旅行时模糊的风景照。她漫无目的地浏览着,
目光忽然在其中一张照片上定格。那是一张被仔细拍摄下来的、泛黄的电影票根。时间久远,
印刷的字迹有些模糊,但片名《海上钢琴师》和日期依然可辨。那是十年前,
高二那个燥热又温柔的夏天,一部重映的老片。林晚的呼吸在那一刻停止了。她猛地俯身,
几乎是撞开了办公桌最底层的抽屉,在一个蒙尘的旧饼干盒里疯狂翻找。
指尖触到一个硬硬的、小纸片样的东西。她将它抽了出来。同样泛黄的票根。
同样的《海上钢琴师》。同样的日期,同样的影院,甚至……是相邻的座位号。不同的是,
她手中这张票根的背面,用当年最珍视的淡蓝色墨水钢笔,
工工整整、却又带着细微颤抖地写着一行小字:“陈默,我想和你一起看。
”那是她十七岁时,耗尽了所有勇气,却最终未能送出的告白。心脏开始疯狂地跳动,
撞击着胸腔,发出擂鼓般的轰鸣。
她再次看向电脑屏幕上陈默拍摄的那张票根照片——它干干净净,除了岁月的痕迹,
空无一物。所以……他捡到了?他捡到了她不小心遗落的那张,写着她最隐秘心事的票根?
什么时候?在哪里?是在她犹豫着要不要走向他的路上?还是在她最终崩溃于自己的怯懦,
将它揉成一团企图扔掉?无数个问题像沸腾的气泡,在她脑中炸开。紧接着涌上的,
是迟到了十年、排山倒海般的羞耻感。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知道那个安静得近乎透明的女同桌,对他怀着这样僭越的心思。那他当时是怎么想的?
觉得可笑?厌恶?还是……仅仅觉得无关紧要,像拂去一粒尘埃?所以后来高三调换座位,
他没有任何表示,毕业合影他站在离她最远的位置,
大学各奔东西后更是彻底断联……一切都有了解释。不是因为学业繁忙,
不是因为她不够起眼,而是因为他看见了,然后选择了沉默,
用一种最体面、也最残忍的方式,拒绝了她的莽撞。十年。她以为是一场盛大而无声的暗恋,
原来在他那里,早就是一场有了明确判决的官司。只有她一个人,
还傻傻地站在时间的河流里,打捞着那些从未存在过的可能。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
视线瞬间模糊。她死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办公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冰冷的寂静。电脑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明明灭灭,
像极了十年前那个电影院门口,闪烁不定、最终熄灭的霓虹灯牌。她颤抖着手,拿起手机,
几乎是凭着本能拨通了好友苏蔓的电话。“喂,晚晚?下班了?”苏蔓那边背景音嘈杂,
听起来像是在片场。林晚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
发出的声音嘶哑不堪:“蔓蔓……他,要结婚了。”“谁?……**!陈默?!
”苏蔓瞬间提高了音量,“你怎么知道的?”“请柬……发到邮箱了。”林晚深吸一口气,
试图平复颤抖的声线,“然后……我看到了一样东西。”“什么东西让你这德行?
份子钱清单?”“是那张票根。”林晚闭上眼,声音轻得像耳语,“我写了字,
没送出去的那张。他把它拍下来,放在请柬的素材征集里了。”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五秒钟。
然后,苏蔓爆了一句粗口:“艹!他什么意思?杀人诛心?!十年前不吭声,
十年后结婚给你发‘好人卡’?提醒你当年有多傻?”苏蔓的愤怒像一把火,
反而奇异地让林晚冰冷的四肢找回了一点知觉。
她看着手中那张泛黄的、承载了她整个青春时代最重心事的纸片,忽然觉得无比荒谬。
“我不知道……”她喃喃,“我只是觉得……像个笑话。”“屁的笑话!”苏蔓怒气冲冲,
“晚晚,这婚礼,你必须去!”林晚一愣:“我去干什么?自取其辱吗?看着他和别人宣誓,
然后接受老同学们‘哎呀当年你们不是同桌吗’的调侃?”“去问个明白!”苏蔓斩钉截铁,
“就去问他,陈默,**到底什么意思?捡到了,看见了,装没事人十年,
现在又拿出来晒?他要是敢说‘哦,只是想和大家分享青春记忆’,
你就把你这张带字的拍他脸上!告诉他,老娘当年是眼瞎,但你没资格把我的真心当展览品!
”苏蔓的话像一剂强心针,注入林晚几乎被羞耻和悲伤击垮的身体里。去吗?
去直面那个她仰望了整个青春的背影?去亲口问一个迟到了十年的“为什么”?
去亲手为这场漫长的、一个人的兵荒马乱,画上一个句号?恐惧依旧存在,
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心脏。但在这恐惧之下,一丝微弱的、却无比坚韧的火苗,
开始悄然燃起。那是被愚弄的不甘,是必须为自己讨回的公道,是……对那个答案本身,
无法遏制的渴望。她看着屏幕上陈默穿着礼服、笑容完美的照片,
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那张写满青***恋的票根。十年了。这场只属于她的独角戏,
是时候落下帷幕了。无论如何,她需要一个结局。林晚深吸一口气,对着电话那头的苏蔓,
也对着自己说:“好,我去。”第二章:赴约决定是一瞬间的热血,而准备赴约的过程,
则是一场漫长的凌迟。那股被苏蔓激出来的、类似于“讨个说法”的勇气,在挂了电话,
独自面对满室寂静时,便开始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切的惶惑与自我怀疑。
她去,到底是为了什么?质问陈默?以什么身份?一个十年未见、当年还暗恋他的老同学?
这行为本身,就足以坐实她“耿耿于怀”的狼狈。祝福他?她自问还没有那么高尚豁达。
那么,就真的只是像苏蔓说的,去给自己一个交代?林晚蜷在沙发里,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
感觉自己像一个即将奔赴一场必输之战的士兵,明知前方是悬崖,却还得整理好衣冠,
体面地跳下去。接下来的几天,她过得魂不守舍。工作时常走神,
校对的稿子出了好几个低级错误,被主编不轻不重地点了一句。她道歉,
心里却是一片麻木的混乱。赴约需要“装备”。首先是一份拿得出手的结婚礼物。
她不想显得寒酸,更不想刻意,这其中的分寸感让她头疼。她在购物网站上浏览了很久,
从家居摆件看到餐具茶具,总觉得都不合适。那些象征着“圆满”、“幸福”的物件,
像一根根细小的刺,提醒着她此行的荒诞。最终,她选定了一套价格不菲的香槟杯,
简洁流畅的杯身,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寓意是现成的——“祝福”,也足够体面,
不会暴露任何私人情绪。下单,付款,整个过程冷静得像在完成一项工作任务。然后,
是战衣。她打开了几乎从不主动触碰的衣橱最里层。
那条苏蔓口中“战袍”的墨绿色丝绒长裙,是三年前买的,因为颜色太过隆重,场合难寻,
只穿过一次。她将它取出,挂在穿衣镜前。丝绒质地流淌着幽暗的光泽,
的确衬得她肤色愈发白皙。但镜子里的人,眼神里带着不确定的怯懦,
与这条裙子试图营造的笃定、优雅格格不入。她是不是应该穿得更随意些?
比如一条普通的连衣裙,显得她只是顺道而来,并未精心准备?可那样,
在衣香鬓影的婚礼上,会不会更像一个误入的局外人?正当她对着裙子犹豫不决时,
手机音乐播放器随机到了下一首。前奏响起的刹那,她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
是周杰伦的《晴天》。“故事的小黄花,从出生那年就飘着……”旋律像一把生锈的钥匙,
毫无防备地捅开了记忆的锁。那个被刻意尘封的、关于票根前后的下午,
带着十七岁特有的、混合着汗水、阳光与洗衣粉味道的气息,汹涌而至。
那是高二下学期的尾声,临近暑假,空气里都浮动着躁动不安的因子。午后的自习课,
教室里安静得只剩下风扇吱呀的转动声和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林晚的位置在陈默的左边,
中间只隔了一条狭窄的走道。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像是阳光晒过的肥皂清香,
能看见他低头写字时,浓密睫毛在眼下投下的一小片阴影,能在他偶尔侧身拿东西时,
瞥见他校服领口露出的一截清瘦锁骨。那天,她书包的夹层里,正躺着两张电影票。
是她昨天放学后,特意绕路去市中心那家老电影院买的。《海上钢琴师》重映。
她攥着零花钱,在售票窗口前心跳如鼓地说了时间和场次。她计划了很久。
想借着“刚好有多一张票,不去浪费了”的借口,自然地邀请他。她在心里演练了无数遍,
语气要足够随意,眼神不能泄露秘密。机会出现在放学铃响后。同学们纷纷收拾书包,
教室里喧闹起来。陈默也合上了课本,正准备起身。就是现在。林晚深吸一口气,
手悄悄伸进了书包夹层,指尖触到了那两张硬硬的纸片。她的手心因为紧张而出了一层薄汗。
“陈默……”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发干。“嗯?”陈默转过头,目光清澈地看向她。
就在这一刻,一个篮球“嘭”地一声从教室后排飞过来,精准地砸在陈默的课桌边缘,
将他刚拧开笔帽的钢笔震落,蓝黑色的墨水瞬间在摊开的物理习题册上洇开一小片。“**!
默哥对不起!”体育委员大刘咋咋呼呼地跑过来道歉。陈默皱了皱眉,倒也没说什么,
低头手忙脚乱地处理那片狼藉。林晚那句到了嘴边的“周末有空吗”,被硬生生地堵了回去。
她看着陈默擦拭墨渍的侧影,刚刚鼓起的勇气像被针扎破的气球,迅速瘪了下去。
周围是嘈杂的人声,同学们勾肩搭背地商量着去哪里玩,讨论着晚上的电视剧。
这喧闹的环境,根本不是她预想中那个适合发出“重要邀请”的时机。她握着票根的手,
默默地从书包里抽了出来,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再等等,找个更好的机会。
她对自己说。陈默清理完墨水,和大刘说了几句话,便拎起书包,对她随口说了句“明天见,
林晚”,就和几个男生一起离开了教室。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挺拔如小白杨。
教室里的人很快走光了,只剩下林晚一个人。夕阳的光线斜斜地照进来,
将桌椅拉出长长的影子。她独自坐在那里,看着手中那两张被汗水微微濡湿了边缘的票根,
巨大的失落和一种说不清的委屈将她淹没。她最终还是没有送出去。
她把其中一张票根塞回书包,另一张,也就是写了她名字和“陈默,
我想和你一起看”的那一张,
她原本打算在邀请时偷偷递给他的……她把它夹进了当时正在阅读的《挪威的森林》书页里。
她想着,也许明天,可以找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再把书给他看,指着那一行字,
完成这场告白。然而,第二天,当她下意识地去翻那本书时,那张夹着票根的书页,
空空如也。票根不见了。她疯了一样把书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出来,翻遍了课桌的每一个角落,
甚至趴在地上检查了座位底下。都没有。它就像一滴水,蒸发在了那个燥热的午后。
她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在哪里掉的。是在她慌乱地把票根塞进书里的时候?
还是在她拿书时不小心带了出来?它可能掉在了教室的某个角落,
可能被值日生当垃圾扫走了,也可能……被谁捡去了?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她。她不敢声张,
只能像个怀揣赃物的小偷,惴惴不安地观察着每一个人的表情。尤其是陈默。
她留意着他是否会有任何异样。但他一切如常,上课,做题,和男生说笑,
偶尔和她讨论问题,眼神平静,语气自然。他没有提起。一次也没有。于是,
她抱着侥幸心理,希望它只是掉在了某个不为人知的缝隙,彻底消失了。
她甚至不敢再去想邀请看电影的事。那场《海上钢琴师》,她最终也没有去看。
那另一张干净的票根,和她失落的心事一起,被埋进了那个旧饼干盒里。
音乐不知何时已经切换到了下一首,是某首喧嚣的流行乐。林晚回过神,
发现自己的指尖冰凉。镜子里,墨绿色长裙依旧幽静地挂着。原来,
就连“票根遗失”这件事本身,都充满了如此多的不确定和命运的戏弄。
如果当时没有那个篮球,如果墨水没有打翻,如果她再勇敢一点,在嘈杂中直接说出来,
如果……票根没有丢。可惜,没有如果。回忆的潮水退去,
留下的是更加清晰的痛感和一种奇异的坚定。那个十七岁的少女,
在遗憾和失落中沉默了十年。现在,二十七岁的她,至少应该有能力,
去亲口问一句“为什么”。她不再犹豫,将墨绿色长裙取下,小心地装进行李箱。
又仔细挑选了搭配的鞋子和配饰。她不是在准备一场献给别人的婚礼观礼,她是在为自己,
准备一个郑重的仪式感,一场与过去告别的典礼。出发的前一晚,她最后一次检查行李。
裙子,礼物,日常用品,一一齐备。她的目光落在那个旧饼干盒上,沉吟片刻,
她还是将它打开,取出了那张写着字的、泛黄的票根。她把它放进了随身钱包的夹层里。
带上它。带上十年前那个怯懦却真诚的自己,一起去要一个答案。第二天,
林晚拖着小小的行李箱,走进了机场。通过安检,找到登机口,等待。
周围是熙熙攘攘的旅客,广播里播放着航班信息。她坐在椅子上,
看着巨大的玻璃窗外起起落落的飞机,心情意外地平静了下来。
就像一个等待最终审判的犯人,在铡刀落下之前,反而获得了一种诡异的安宁。飞机起飞,
冲入云层。下方是她生活了十年的城市,渐渐缩小成模糊的几何图形。她要去往的,
是陈默所在的那座南方城市,也是他们共同的故乡。三个小时的飞行,她闭着眼,
却毫无睡意。脑海里像过电影一般,闪过无数破碎的画面:陈默讲解数学题时微蹙的眉头,
他打球后仰头喝水时滚动的喉结,他偶尔听到笑话时弯起的眼睛,
毕业照上他站在最边缘清晰的身影,电子请柬上他穿着礼服的微笑,
还有……那张空白的、被他珍藏至今的票根。每一个画面,都像一块拼图,
她却始终拼不出一个完整的真相。飞机开始下降,穿过云层,城市的轮廓在视野里逐渐清晰。
广播里响起空乘温柔提醒系好安全带的声音。林晚深吸一口气,握紧了随身的手提包,
里面放着她的钱包,钱包里,是那张蓝色的票根。目的地,到了。第三章:对面飞机落地,
打开手机,班级微信群早已炸开了锅。信息刷得飞快,都在讨论明天的婚礼,
商量着怎么“搞点事情”热闹一下,言语间充满了久别重逢的兴奋。林晚默默看着,
没有发言。她像一个潜入者,窥探着这片不属于她的热闹。
组织者在群里发布了今晚欢迎宴的地点,就在酒店二楼的宴会厅,
方便远道而来的同学先聚一聚。回到这座熟悉的南方城市,潮湿温润的空气扑面而来,
带着植物蓬勃生长的气息,与她现在居住的干燥北方截然不同。这里的一草一木,
似乎都还残留着青春的影子。她打车前往预订的酒店,一路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
有些地方依稀可辨,更多的地方已是沧海桑田。办理入住,放下行李。房间标准而整洁,
隔绝了外面的世界。她看着摊开的行李箱,那抹墨绿色沉静地躺在那里。最终,
她没有选择它。太过刻意了。她换了一条浅米色的及膝连衣裙,款式简洁,剪裁得体,
既能见人,又不会显得过于隆重,符合她想要的“恰好在场”的伪装。对着镜子补妆时,
她仔细端详着镜中的自己。二十七岁,褪去了婴儿肥,面部线条清晰了一些,
眼神里有了一些被称为“阅历”的东西,但也藏着一丝难以抹去的疲惫。
她努力练习了一个微笑,自然点,再自然点。不能让他看出,这十年,她并未真正释怀。
晚上七点,她深吸一口气,走向二楼的宴会厅。厅内已是人声鼎沸。巨大的圆桌坐满了人,
空气中弥漫着食物香气、酒气和一种久别重逢特有的热烈喧嚣。许多人她看着眼熟,
却需要反应几秒才能对上名字。岁月在每个人身上都留下了痕迹,有人发福,有人变得精致,
有人眼角爬上了细纹。“林晚?!哎呀!真是你啊!”一个略显富态的女人惊喜地叫起来,
是当年的学习委员。“好久不见。”林晚微笑着回应,迅速戴上社交面具。“哇,
你都没怎么变嘛!还是那么文静!”“在哪里高就啊?”“结婚了吗?有孩子没?
”一连串标准又略带窥探的寒暄抛了过来。林晚一一应对,语气温和,答案简洁,
将自己很好地隐藏在人群之中。她的目光,却像装了雷达,不动声色地扫过整个大厅。
他在哪里?心脏在胸腔里,随着搜寻的目光,一下下,沉重地跳动着。然后,她看到了他。
在靠近主舞台的那一桌,他正站着,背对着她的方向,和几个男生说话。仅仅是那个背影,
挺拔,宽肩,穿着合身的浅灰色衬衫,深色西裤,林晚就一眼认了出来。比少年时更坚实,
更沉稳,但那就是他。时间仿佛在那一刻慢了下来。周围的喧闹成了模糊的背景音,
她的世界里只剩下那个背影。十七岁时的仰望,十年来的耿耿于怀,
以及此刻近在咫尺的紧张,交织成一张细密的网,将她牢牢缚住。他似乎感受到了注视,
或者是恰好结束了谈话,毫无预兆地转过身来。目光,穿越攒动的人头,不偏不倚,
与她撞个正着。林晚呼吸一窒。他的眼神里有瞬间的怔忪,似乎也花了零点几秒来确认。
随即,他脸上露出了恰到好处的、带着些许惊讶的笑容,对她点了点头。那笑容礼貌、周全,
是标准的社交表情,看不出任何特别的情绪。他朝她走了过来。每一步,
都像踩在林晚的心跳节拍上。她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手指微微蜷缩,握紧了手包。
脸上努力维持着刚才与旁人寒暄时尚未褪去的、浅淡的笑意。“林晚。”他停在她面前,
声音比记忆中低沉了一些,带着成年男性特有的磁性,“好久不见。”“好久不见,陈默。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还算平稳。“什么时候到的?”他问,目光落在她脸上,很专注,
像是在认真等待答案。“下午刚到的。”“一路还顺利吗?”“挺好的。
”典型的、干巴巴的久别重逢开场白。空气似乎有瞬间的凝滞。
他们都意识到了这对话的乏味,却一时找不到更合适的词句。“你……”他顿了顿,
似乎在斟酌,“变化不大。”林晚心里苦笑了一下。是客套话吧。她弯了弯嘴角:“你也是。
”其实变化很大,少年气的清冽被一种沉稳的内敛所取代,更显得难以接近。就在这时,
旁边一个喝得有点上头的男同学凑过来,大力拍着陈默的肩膀:“嘿!新郎官!
躲这儿跟美女同桌叙旧呢?不行啊,得罚酒!
”新郎官……这三个字像惊雷一样在林晚耳边炸开。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虽然极力控制,
但瞳孔细微的收缩没能逃过近在咫尺的陈默的眼睛。他微微蹙了下眉,侧头对那男同学解释,
语气带着点无奈的纠正:“别乱起哄,我是伴郎,兼婚礼策划。新郎是李锐,在国外,
明天仪式前才到。”李锐?林晚在记忆库里快速搜索,
好像是班里一个挺活跃、但存在感并不算特别强的男生,和陈默关系不错。
原来……新娘是嫁给了他?那陈默……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席卷了她。
是松了一口气?不,不仅仅是。更像是一种被愚弄后的荒谬感,
以及紧随其后的、巨大的困惑。他不是新郎?那他为什么要征集“青春记忆”?
小说《票根背面的告白》 第1章票根背面的告白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